南门谈 | 神话的启示

力9的马程田分享了2020年暑期参与世界科幻大会的有趣见闻，以及J.R.R.托尔金笔下的中土世界。

大会的Toaster Master，《冰与火之歌》作者乔治·R·R·马丁

大会中一场名为Shapes of Space: Topology, the Universe and You的讲座上，嘉宾带领听众制作的莫比乌斯环

随后，马程田介绍了托尔金笔下的奇幻作品，向大家科普了中土世界的历史和地理。

马程田绘制的“中土宇宙”示意图

《精灵宝钻》的豆瓣评分高达9.4分

来自新雅92/计92的丁浩宸同学从forebears和descendants两个角度解析了《魔戒》故事中的语言、角色等元素。

从剧情及设定来说，托尔金的作品中有很多来自于北欧神话。例如，北欧神话中的“矮人”角色打造了许多具有神力的器件，比如我们熟知的“雷神之锤”、奥丁的长矛；而在托尔金的故事中，矮人也是类似的角色。托尔金是一位天才型的语言学者，在《魔戒》中他创造了数种语言，如精灵的辛达语（Sindarin）、昆雅语（Quenya），我们可以从英语和一些更古老的语言比如芬兰语中找到精灵语的些微线索。托尔金的文学作品言语隽永如同诗歌，有许多用典和借鉴的细节。

昆雅语、芬兰语与英语的对照

   “It is long, long since we met by stock or by stone, A vanimar, vanimálion nostari!” he said. “It is sad that we should meet only thus at the ending. For the world is changing: I feel it in the water, I feel it in the earth, and I smell it in the air. I do not think we shall meet again.”

直到托尔金的作品问世四十余年后，才有文学家发现了”by stock or by stone”的出处。我们可以在一首14世纪末的中古英语诗见到它的痕迹，这是写给夭折孩子的长长的挽歌。

“Now I hit see, now lethez my lothe,
And, quen we departed, we wern at on;
God forbede we be now wrothe,
We meten so selden by stok other ston…”

据此托尔金的深意才流露出来，”by stock or by stone”是在指精灵女王Galadriel的外孙女Arwen放弃了永生的权利，将要离开永葆青春的亲人。

一如托尔金作品继承了上古神话那样，后世也从托尔金的作品中受到了深远的影响。半兽人、精灵、矮人的形象成为了奇幻文学和奇幻游戏中最常出现的种族，对托尔金作品的致敬随处可见，以至于有人说“Most fantasy ripped off LotR”（大多数的奇幻作品都在“抄袭”《魔戒》）。不过，丁浩宸引用了一位网友的观点，如今许多作品对魔戒的借鉴，正如魔戒对许多北欧神话的借鉴，只要不是生搬硬套就好。

《星球大战》《魔兽世界》对《魔戒》的致敬

抛开众多读者对托尔金作品“现实意义”的解读，托尔金本人为自己的作品赋予的意义是“不列颠民族自己的神话”。《魔戒》电影中有一句话History becomes legend; legend becomes myth, and what should not be forgotten is lost. 丁浩宸由此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民族都需要自己的创世神话，正如中国有《山海经》，印度有《罗摩衍那》，北欧有奥丁和索尔的故事？为什么我们需要用虚构的故事填补上古时期的历史空白，并将其作为珍贵的文化符码长久保留？

力7的贾子尧先从善恶观的角度讲述了他的看法。托尔金的神话中有原初的善神与恶神，绝对的善与恶之间是众生善恶的“谱”。而在儒家的观点中，“善”是生命的本性，“恶”被描述为“善”的缺乏。至于神话对于民族的意义，贾子尧举了一个发生在中世纪的例子。一个人梦到了一幅让人惊慌的景象，一束强光中出现一张狰狞仇恨的脸，这个做梦者数天闭门不出，最后认定自己梦见了圣三位一体的样貌。因此，可以认为神话为原本迷茫的人提供了一套能够对号入座的语言，以解释人们的经历，进而化解“心理危机”。

力7的蒋琪从起源的角度看待神话的意义，借用《人类简史》中的观点，各种可供解读的神话意象实际上是早期人们的“共同想象”，对社会的形成有推动作用，因此流传了下来。神话是一种文化的瑰宝，从中能够挖掘出人类发展的脉络。